油改的逻辑和操作简单思考

云石化

文/张旭东

革命就是割猪肉，改革就是分蛋糕。

油改也是如此。在猜测油改方案的细则之前，清楚这一点很有必要。不同之处在于，高层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会议上提出，能源要推动革命，混淆了人们的概念。一般的理解，冠之以革命的改革，只是要求执行力更强，更短时间内推动一些积累了顽疾的领域进行改革。

所以，在经历13年蹉跎后，电改再次启动。油改更久，从1998年大改革以来，已经17年。就在最近这几年，笔者知道的雄心勃勃制定方案、悄无声息不了了之的方案就有不少。尤其是在全民谈改革的背景下，每个公司、每个部门都有一大堆冠之以改革的方案。

改革分为逻辑和操作两个层面。逻辑是应该怎么改，操作则更注重决策中的利益平衡、具体可操作性。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要不要改？改革的逻辑是什么，要实现什么目标？

逻辑

最近的一次石油天然气改革发生在17年前，即1998年行业重组和体制改革。

1998年前，我国先后成立了四家“国家石油公司”：1982年成立的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负责海上石油勘探和对外合作；1983年成立的中国石油化工总公司对我国中央所属炼油、石化和化纤企业的产供销、人财物、内外贸实行统一管理；1988年撤销石油部，成立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对我国石油天然气上游业务进行统一管理和调控；1997年成立的中国新星石油有限责任公司。

1998年7月，机构改革中撤销化工部，化工部、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中国石油化工总公司的政府职能合并，组建国家石油和化学工业局。化工部和两个总公司下属企业资产重新划分，成立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和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公司。

两桶油起初是南北分治，北方的油田、炼油厂归中石油集团，南方属中石化集团。至今油气上游资源都由中石油、中石化，加上陕西延长石油掌握，实行登记制，高度封闭且垄断。极少数进入的企业也是通过产品分成中外合作的途径曲线获得。

原油进口、使用，炼化，销售环节通过文件，形成事实上的垄断，各家石油公司上下游一体化经营。三大石油公司的管理和投资逐步扩张，与国际石油公司的差距不断缩小。

但是，也有问题。

首先是垄断会抑制效率。主要环节上都缺乏有效的竞争，在非常规领域尤其明显，大公司缺乏动力投资，即使投资也不是纯粹经济考量。小公司则缺乏积累，患得患失，为门槛付费。

其次滋生国企固有的弊病。中国的国企严格意义上算不上真正的企业，无法以石油公司的方式调配经营资产，进行风险管理。同时有充分动力不断做大资产规模，却缺乏精细化管理的基因。遇到行业下行周期，问题集中出现。

第三是监管体制不清晰。三桶油承担着部分行业管理的职责，监管部门弱小且不专业，三桶油强大却有利益夹杂，油气政策无法客观中立。监管机构和公司之间互相推诿，扯皮。

第四是企业和社会责任不分。石油企业的公司定位和社会责任之间缺乏比较明确的界限，容易以公司定位推脱社会责任，很多情况下社会责任也成为延迟油气改革的借口。

第五服务领域和民营竞争。上下游一体，外界即使做得好，也不容易闯进来同台竞技，在行业下行周期，尤其明显。

问题还有很多……也可见改革面对的是系统性问题。

So，逻辑是什么？改革肯定是要提高效率、甚至提高社会的福利水平，使得蛋糕切分更合理公正。从这个角度而言，每次改革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只是所处环境和面临问题不同，归结起来，就是要达到“法治完备、依法管理、主体多元、市场主导、有效监管”的目标。

不过逻辑一向如此，这句话放到1998年、1988年也是如此。所以逻辑不变，一切都有可能。

操作

油气改革在业内和业外关心的问题很是不同。

2013年就有传闻就拆分中石油，组建独立的国家管网公司。按照能源消息传播的一般途径，这些传闻都不是空穴来风，但也仅只是风而已。通常一个改革方案之前，都会委托不同的机构做方案，然后形成决策程序的定稿。

今年以来，国外媒体又在说几大石油公司重组合并、国家管网公司的事情，如出一辙。

笔者努力挖掘，探到微风些许。油气改革方案前期课题研究阶段，流行思路是“横向融合纵向混改”。

具体而言，到2020年在突破石油天然气体制方面取得决定性成效，到2030年形成以数家特大型石油天然气公司为骨干，众多不同所有制和不同产出销并存的石油和天然气垄断竞争市场格局。达到公正公平、透明开放、竞争有序的现代石油天然气市场体系，权责明确、公正公平、监管有力、透明高效的现代石油天然气监管格局。

请注意，油气改革面临的问题多，改革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有远期目标，有近期目标。极有可能像电改方案一样，有一个宏大的改革蓝图，后续再来逐个清除障碍，直至攻破堡垒。

监管层面，应在国家层面建立监管机构，行业层面自律监管，使更多主体在依法监管、有效监管的基础上，有效进入油气行业。此外，在价格方面，管住中间，放开两端，形成有市场制定的价格机制。

市场主体方面，深化国有油气企业改革，合并、整合、优化国有大型石油公司。构建2至3家上中下游一体化均衡发展的特大型国际石油天然气公司，形成全产业链有效竞争的市场格局。合并优化整合国有大型石油公司，同时为形成有效竞争的市场格局，合并后的一体化特大型国际石油公司，应剥离中下游业务，加大混改改革力度，形成有市场竞争机制的公司结构。必须实现管输业务和销售业务的完全分离，使更多的企业进入上中下游，对于上游，剥离油田服务板块。

其中管输业务的改革对应国家管网公司的传言。不过管输业务其实非常复杂，有主干管网，有省内管网，有点对点管网，有城市管网。在中石油一家内，就包括了所有形式的管网，其它两家也是如此，只有长度差别，没有业务区别。

那问题来了，就算是要拆分管网，也要先明确拆哪些部分，哪些部分可以集中经营，哪些部分要装到燃气公司，哪些部分还不得不留在原来公司。哦，原来公司如果也重组，上游、中游、下游，油服、工程板块拆分剥离，复杂程度就大了。

但方向已定，剩下的就要琢磨，怎么整合，整合成几家公司。混改按照什么途径改，是中石油的模式、还是中石化的模式，抑或一种新的思路。

涉及操作的具体环节才是更为真实的。但就算方案落地，极有可能是一个长期方案，耗时多年都是正常。有慧眼的，赶紧行动，寻找自己有兴趣的资产或投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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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石化混改的倡导者的已经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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