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本科在东北农业大学学的是生物技术(1998-2002),当时我们系里面有一个清华50年代的毕业生,是国内动物克隆很有影响的人物-秦朋春,他的学生很多在国内国外都很有名气,如在美国的孟利首次做成了克隆猴,中科院动物所的周奇首次克隆了大鼠等。学校在生物学的其它领域如生化或生物物理等基本没有,于是在这种环境下只对动物发育有较多的了解,再加上本科生读英语文献的能力有限,不过当时图书馆的一本中文分子生物学杂志对我了解其它的东西还是起了一定的帮助,内容也多是分子生物学。东北农大在70年代以前是国内很好的大学,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学生讨论的内容都上过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后来毛泽东说农业大学应该建在农村,于是从哈尔滨搬到了阿城,真正来到了农村,但也失去了发展的机遇,后来再搬回到城市,但校址已经被中医学院占了,只能在偏僻的香坊区重整旗鼓。大学时流行吃在农大,爱在师大,学在工大的口头语,因此对学校门口的小吃一条街还是终生不忘,虽然毕业很多年了,但我永远觉得那里的小吃好吃便宜,100块钱可以请8个同学吃饱吃好,那里留下来太多大学的记忆。
因为大学发育生物学的大环境熏陶,我毕业的时候就立志要考中科院发育所,教课的老师都说21世纪是分子发育生物学的世纪,当时发育和遗传所刚好要合并。2002年如愿以偿的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到了发育所,那是一个童第周去世前就在筹建的所,但他去世的时候发育所还没建好。2002年春节过后不久我就来到了发育所面试,面试成绩也是最好的。所里那时进门要刷卡,于是所里给我配了一个电子卡,因为面试完我就留在那做毕业实习了。当时脖子上挂个卡,上面写着中科院,觉得老有成就感了,以为自己真就在学术殿堂了。我的硕士导师是一个80年代毕业资格很老的女老师,对科研非常执着,但那个年代毕业的人确实training不够,热情可以表扬,我对我老板的工作态度还是非常佩服的,一个年过5旬的人每天都亲自做实验。我当时进实验室工作也很努力,但我这个人做东西从小就马虎,所以我理论成绩好,但实验还做不过成绩不如我人,于是我经常沮丧,有时去街边的小吃店喝酒排解郁闷。第一年啥也没做出来,就是每天重复一样的东西,现在想来觉得自己太傻了。老师也很不满意,经常挨训,但我从来没还过嘴,我从来不跟老师解释自己的错误,哪管有时候是情有可原的。但我第二年还算足够幸运,克隆了一个新基因,做了一点简单的功能研究就毕业了。在发育所得3年,我读了1000篇以上的文献,所以这对我后来的科研和学习还是起了非常好的作用,我英语当时不算好,但读完那些文献,我基本什么文献都不用查字典就能读懂。3年的发育所熏陶,当时感觉发育生物学就是空叫一个新名词,技术上跟分子生物学没啥区别,而且那时分子生物学早就是一个基本工具,做生物的人都会。毕业的时候觉得有些迷茫,我第一年申请出国也没拿到offer,因为省钱一个申请费也没交,网上有人说不交也能申请到。所以网上的东西要斟酌以后再相信,看看他的环境和其它条件你是否具备,有时有人为了炫耀自己的伟大,故意把自己付出的努力弱化,感觉他们很容易就成功了,包括我今天写的东西,但这确实是我自己的经历和感受。
没有拿到出国的offer,我就去中科院动物所一个国家实验室做了研究助理,打算第二年再申请,当然那时候我也报考了生物物理所的博士研究生考试,万一又没出去,想给自己找个退路。记得那时候还有其他人要报考生物物理所06年所长的博士研究生,老饶当时只招一个人,那个人05年没考上,于是就在老饶的实验室做志愿者,06年继续考。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当时动物所一个朋友认识在老饶手下打算考博的那个人,告诉我你赶紧换个老师报考,有个很厉害的人要跟你争,人家在那工作一年了,而且老饶只招一个,准备的时间也比你长。我当时还是心高气傲,我说全国统考的考研我都能考第一,我还怕一个非统考的考博,我因为准备出国申请,没时间准备考博的东西,最后我只用了15天准备考博的东西,因为我觉得我有更好的基础,后来我还是考了第一。在面试的时候我还没有拿到美国这边的offer,所以我还是尽力的准备了。当时老饶问我你是不是申请美国的大学了,我说申了没中,他说你的考博是不是备选的,我说不是,给我录取我就来念,实际我说了违心的话,如果拿到美国的offer,我肯定是要出国的。后来老饶不知道因为什么又不招了,生物物理所的老师打电话给我说你可以调剂到其它几个老师那里,但我当时已经拿到了两个美国大学的offer,所以我拒绝了。因为要准备考博,对生物物理的信息也更加关注了,05年8月的时候生物物理组织了一个国际蛋白质学术会议,我没报名就混进去了。在那我第一次听说了核磁共振这个东西,觉得那东西解出的蛋白结构还能动,比什么分子发育有趣多了。回去以后,就开始改主意了,我就要学蛋白质核磁共振,但我对那个东西一点不懂,真是一点不懂。我那时觉得核磁共振好像是物理化学的东西,于是出国申请的专业全改成了化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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